桐鄉自古以來就是絲綢之鄉,在四五千年前,這里的先民們就已經掌握了種桑養蠶繅絲技術。所以在桐鄉,基本上家家戶戶都養蠶,手工做蠶絲被在這里更是一絕。桐鄉因為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,以及世世代代桐鄉手藝人的堅守和傳承,讓桐鄉蠶絲被成為中國蠶絲被佼佼者!桐鄉位于北緯31度的杭嘉湖平原,氣候溫潤、光照充足、土壤肥沃、水利遍布,非常適合植物生長,所以無論是農作物還是桑葉,在這樣的環境滋養下,長得都特別好。
桐鄉的桑樹葉子又圓又大,里面的汁水很多,鮮嫩有營養,味道甘甜,“其性實,其條脆,其樹鮮老株”,非常便于采摘。據說,清代曾有其他地方的官員試圖將桐鄉的桑樹移植至當地栽培,但因為缺少杭嘉湖的濕潤氣候,最終都以失敗告終。桑樹好,桑葉就好,吃這種桑葉長大的蠶寶寶自然就長得白白胖胖、健康壯碩,吐出來的絲更加纖長、堅韌,品質也更加出眾。“天時地利”是優越的地理環境,“人和”則離不開像老陳這樣的手藝人的堅守和傳承。
手工蠶絲被作為一門老手藝,堅持下來也非常不容易,不僅需要有嫻熟的技藝,還需要有一顆甘于寂寞、專心致志的匠心。對每一個步驟都精益求精,絕不偷工減料,力求拉出的每一床蠶絲被都是最優質的。方寸之間顯功力,細微之處見真章。老陳家蠶絲被最為人稱道的,還是老陳對每一道工序精益求精的完美要求。
“做好一床蠶絲被是快不了的”:傳統九大工序,每一步都有講究,一步都不能省!老陳幾十年如一日地堅持祖傳古法手藝——九大工藝。一床2斤的被子,需要用4200顆雙宮繭,歷時90天的一絲不茍的制作。從種桑養蠶開始,到做出蠶絲被成品,要經過足足九道工序,采桑、養蠶、選繭、煮繭、剝繭、晾曬、開綿、拉綿、縫制、其中的每一道工序都有自己的門道,必須保證分毫不差,才能做出一床超級好用的手工蠶絲被。
種桑養蠶做蠶絲被,看似只是重復的日常。然而,蠶絲被的“大學問”恰恰就藏在這些日常中,在一片片桑葉中,在一粒粒蠶繭中,在一根根蠶絲中,也在一針一線中。任何一步沒做好,蠶絲被的舒適度就會大打折扣。老陳家對蠶室的要求非常嚴格:身上噴了花露水、香水的一律不讓進,碰桑葉之前要把手洗干凈......蠶寶寶非常脆弱,一點污染都有可能影響吐絲質量,甚至致其死亡。一絲不茍的喂養,讓每一只蠶寶寶都長得白白胖胖的。
選養的蠶也不是普通的桑蠶,而是優中選優、個頭飽滿的雙宮繭--秋豐白玉,所成蠶繭繭形大,繭色白凈,養出來的蠶繭都是“天然雙宮繭”,每一個繭剝開來有兩個蠶寶寶的兩只蠶吐得絲交錯纏繞形成的蠶繭,比單宮繭更保暖更緊實。雖然辛辛苦苦也只收一點點繭子,但保證任意剪開一個繭,每一個繭子都是這樣的雙宮繭。在選繭上最考驗手藝人的經驗。老陳只要用眼睛一看、用手一摸,就知道什么是好繭,手起繭落,剔除壞繭、爛繭、單宮繭,留下優質雙宮繭。
100斤只選3斤,將挑出的蠶繭分層,撥出表面雜亂的浮層絲和里面污損的蛹襯層,只取中間色澤瑩白的優質層。這些蠶繭在蓬松度、保暖性、透氣率、使用壽命上都有很大的優勢,真正做到了輕如雪、細如絲、柔如云。
煮繭更是考驗手藝人的耐力和技術,例如煮繭對于溫度和火候都有嚴格的要求,只能靠經驗和技巧來把控。只有老陳每次煮出來的繭恰到好處。既便于蓬潤和溶解繭絲外圍的絲膠,使其膠著力減弱,方便繅絲,又不破壞蠶絲蛋白,影響其功能和舒適度。而且爐旁70多度的高溫,1噸重的蠶繭,每小時攪動約200次左右,每天工作10小時以上,人站在旁邊常常都是累一身的汗,還有燙傷的危險,這不僅是技術活,更是對人耐力的考驗!老陳就這樣日復一日,年復一年的勞作著,手工其實不是一件輕松活,從來都不是。
“我要堅守剝繭這一“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”,“中國蠶桑手工剝繭技藝”早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名錄。老陳家一直堅持這項傳統工藝--活水剝繭。蠶繭在水中一翻一兜靈動變換,如行云流水般一氣呵成,轉眼幻化成手中的棉片。這樣剝出的長絲呈現原生態,沒有損害到任何一點蠶絲蛋白,絲長強韌有彈性,成品后正整體更細膩,使用壽命長。
拉綿是一床蠶絲被的靈魂,一床手工蠶絲被凝結的是手藝人的心血,因為它是有溫度的,比如開棉的時候,遇到繭上有結節,老陳會用手敲打有結節的部分,將其打散,一定要繭看上去光滑柔順。結節會導致蠶絲被結團,有疙瘩,很難拉平均,有的人會忽略這一點。
稱重是制作蠶絲的必要步驟,蠶絲被是賣給客戶的,誠信是我們家必須遵守的規定,咱家都是先秤好蠶帽再拉絲做被的,所以從不會缺斤少兩!稱量好了就繼續拉絲;很多手藝人在拉棉的時候,人一站住,就不動了,機械化的一層層拉,其實這樣拉出來的蠶絲被很容易厚薄不均。老陳和蠶娘們拉棉的時候,會根據前幾層的厚度來調整站位和力道。遇到厚處發大力,遇到薄處發小力,哪里沒拉滿就調整站位在這個地方多拉一些,這樣拉出來的絲網更加均勻,蓋著才更帖體舒適。拉好的絲胎外部套上純棉的被套,一針一線均由老手藝人手工縫制,手工定位包裝,一床被子才算真正完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