遙想6、7年前,精釀方興未艾,要問世上啤酒哪里好?那必須是德國!進口超市的啤酒貨架,曾是“德國啤酒老頭兒”的天下。在一大堆工業啤酒中,德國啤酒以細膩的風格脫穎而出,成為“有品位的象征”。精釀風潮刮得正盛,各國特色啤酒都出現在了超市貨架上:比如我們以前就有寫過的香氣炸彈IPA、到酸甜可口的Lambic、還有優雅深沉的修道院啤酒Trappist,百花齊放、各有千秋。此時此刻,再說自己喝德國黑啤白啤,好像就太落伍了。曾經占據逼格制高點的德啤,地位一落千丈。那么,德國啤酒真的就如此命運不濟嗎?我們想和你仔細聊聊德國啤酒。首先聊聊啤酒簡史吧!
為什么德國啤酒瓶上喜歡印個老人頭?啤酒,是現存考證歷史最悠久的酒精飲料。德國啤酒,至少也有3000歲了。受到凱爾特人(也就是愛爾蘭人的祖先)的影響,日耳曼人也早早釀起了酒。當然,最早都是自己家釀,釀造的啤酒工藝很爛,風味也很糟糕。高度文明、四處征戰的古羅馬人,開化了曾經野蠻的日耳曼人,讓他們變成了社會化的人,稅收制度也因此形成,啤酒作為一種生活必需品,提供穩定的稅收,在這種市場條件下,釀酒技術也得到了推進。
為什么說啤酒是生活必需品呢?因為一直到19世紀60年代巴氏滅菌法(也就是牛奶中常見的滅菌法)被發現之前,喝酒比喝水安全多了!因為,一來,啤酒在生產過程中需要長時間煮沸,二來,酒精可以殺死微生物。所以,17世紀以前,歐洲人都是以酒代水的。公元9世紀,查理曼大帝與教皇共同恢復了西羅馬帝國。當時,教會大行其道,而修道院釀酒這件事,得到了統治階級的支持。一時間,修道院變成了酒廠,代表德國啤酒的最高水準。現在的德國,還有不少修道院保有釀酒傳統,這也就是為什么,我們常買到的德國啤酒上面都畫著個老頭兒的原因,都是教士……
公元10世紀,查理曼帝國解體,修道院受到極大打擊。除了德國北邊,一部分被貴族收購的修道院,得以維系釀造優質啤酒的傳統。當時的德國南部,特別是現在釀酒最為集中的巴伐利亞地區,簡直是一片混亂。釀酒商和面包師為了爭奪原料(大麥),展開了價格大戰。釀酒師為了縮減成本,不得不使用各種香料、植物、甚至是動物來胡亂釀造,釀出來的酒不僅難喝,而且極不安全。是真真正正的黑暗料理啊啊!
為了控制這種混亂,統治者也為這些不良的釀造者設定了不同的懲罰制度,其中最行之有效的是1516年頒布的《Das Reinheitsgebot》被譯做《啤酒純凈法》,規定啤酒只能使用:大麥、啤酒花、水來釀造。頒布后10年左右,讓小麥也允許被添加做釀酒材料。直到1988年,法規才被取消。
人們常說,德國啤酒的主要風格是拉格(Lager),但其實很長一段時間內,早期的德國啤酒都是艾爾(Ale)。拉格風味更加干凈,但是需要低溫發酵。德國北部氣溫度低,他們發現,低溫釀造出的酒味道更好,而高溫下釀造出的酒會有異味。在16世紀初期,巴伐利亞政府頒布法令,規定只有每年冬天才能釀酒,現在德國以拉格為代表的風格,也是從那時開始的。
現在的德國啤酒,工業革命之后,制冷機被發明、巴氏殺菌技術誕生,德國啤酒開始走向現代化。現在,德國啤酒的產量已經是全球第五大,擁有1300家以上的啤酒廠,其中,近一半酒廠都在巴伐利亞。德國同時也是啤酒大國中,唯一一個大型酒廠銷量占不到一半的國家(即使是精釀大國美國,大酒廠仍占有70%以上的市場份額)。現在的德國,依然有著非常豐富的啤酒風格,黑啤、白啤,只不過是國人最熟悉的兩種罷了。